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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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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佞修被永寂扯到他那匹馬上,佞修的反應極快,行動空間雖小,可他一連串小擒拿手翻轉之間已經連連施展。永寂不急不慢見招拆招,兩人對招之間招招精妙,佞修內力不濟,最終永寂屈指扣著佞修雙臂幾處穴道,力道恰到好處,佞修雙臂發麻使不出力氣。一旁圍觀的幾個武癡看得意猶未盡,極其期待佞修跳起來放大招。

終於自己一個人得了一匹馬,柯西連忙爬起來坐好,牽著韁繩拍著馬屁股,白色駿馬揚蹄嘶鳴,撒開腳飛快跑遠了。其餘人見柯西逃命一樣跑了,趕緊跟著一起快馬跑了。留下幾個漸漸遠去的背影給佞修。

佞修憋了一口氣,“臥槽,逆徒!你們死回來!”

永寂拘著佞修的腰,讓他坐穩,心如止水,穩聲安撫,“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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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一個人喜歡你,那麽兩個人脫光了面對面洗澡,兩個人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十幾條,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如果不是柏拉圖就是對方不舉。

趕了一天路後,惡人谷的大部隊仍然在夜色中穿行,而永寂帶著半路睡熟的佞修在天黑前遇到的第一家客店投宿。

天光將盡,夜色將至,天空呈現暗淡的幽藍色,連帶著空氣也冷落了下來。

客店的小二正百無聊賴地擦著桌子,聽到官道上馬蹄踢踏漸近,最終停留在門外。他連忙到門外迎接客人。掛著客店大門外的兩盞紅燈籠火光明亮,出門迎面對上一匹高頭大白馬,大白馬打著鼻息睜著一雙溫潤的大眼睛看著店小二,濕熱的吐息噴在店小二臉頰上。他連忙後退了幾步,擡頭望著馬背上的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有白色的衣料在空氣中震蕩。再擡頭看去,只見一位身形高大挺拔的白衣道長懷裏抱著個人站在那,乍眼一看,那道長膚白如冷瓷,劍眉星眸,高鼻薄唇,仙姿盛容,一個照面已是寒氣襲人。店小二哪裏敢多看,殷勤地牽著白馬韁繩,側開了身,“客官,長途跋涉累了吧,快裏邊兒請。”

看著道人抱著個黑衣的人進了門,小二趕忙把大白馬牽到馬廄系好繩子回來,那道長正站在櫃臺邊跟掌櫃的說話,掌櫃的見小二進門了,招手讓他帶兩位客官去上房。

小二連聲點頭答應,招呼著道長往樓上走,他往前幾步才發現道長身旁站了個黑衣服的人,接著櫃臺上的燭火,店小二看清了那人長什麽模樣,卻是一個風骨極佳的年輕公子。那人瞇著一雙狹長的鳳眼很是倦怠的模樣,想來剛清醒。見著好看的人,店小二不免多看了幾眼。年長的掌櫃卻是壓著喉嚨低低咳嗽了幾聲,得了警告小二低下頭,目光就落到黑衣的公子腳下,不敢再看臉了。

“兩位客官,這邊請。”小二快步跨上幾節臺階,老舊木板樓梯承接著他的體重發出咯吱輕響。

似乎黑衣的公子是個瞎子般,道長引了他摸到樓梯扶欄,他才一步步慢慢跨上樓梯。道長就跟在他身後。

“客官,小心腳下。”小二說著一溜煙小步跑上樓,等兩位客官上來了,才帶著人往走廊深處走去。一張快嘴在一會功夫裏把本店的特色吃食都說上一遍,到了走廊盡頭掛著桃木牌刻字水雲居的客房,他開了門率先進去點燃燈燭。

小二察言觀色,那黑衣的公子始終一副快睡著的模樣,無心房間好壞。而白衣的道長重點關註了床,上房自然床鋪大,被面都是新曬過太陽。道長始終面無表情,也瞧不出他是不是滿意。好在道長並不挑剔,吩咐小二找個幹凈浴桶準備熱水卻是要沐浴。小二扯著輕快的語調一一應下,手腳麻利扛了浴桶過來,又去廚房打熱水。一連提了六桶水過來,最後一桶熱水送過去的時候,小二還沒進門就聞見厚重濃郁的藥味,並不難聞,只是味道太重,聞久了仿佛要透不上氣似的。

送完最後一桶水,後廚房的老九端著新做的菜來了,一張每天在廚房裏煙熏的油膩大臉沖小二擠眉瞪眼,“還有一壇雕花在掌櫃那,你去取了送水雲間。”

老九把菜送完,方從樓上下來,又遇到小二,不免多嘴幾句,“裏頭得客官看著來頭不小,那道爺絕對是練家子,你伺候時候小心些。還有那個萬花谷的書生,瞧模樣就是一代風流雅士,可真俊。”

“那兩位長再俊又怎樣,還不是兩個男人擠一間客房嗎。”小二抱著雕花不耐煩寒暄,回了水雲間,現在門口突然反應過來,兩個手頭闊綽的年輕男人住一間屋,除非感情極好。具體有多好,還需要參考他們躺一個被窩裏會幹什麽。

小二覺得新世界的大門向他打開了,神經在歡快地跳脫,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扭曲了些。

“客官,雕花酒送來了,二位慢用。”兩位客官正在用飯,小二忍不住又看了眼黑衣的客人,他慢條斯理吃飯呢,動作慢的不尋常,但從眉梢流露的輕松寫意仿佛風卷雲玉生煙,看得心兒醉。小二不禁艷羨起道爺,每天對著這麽個人。

小二滯留稍久了,冷面的道長寒霜目光看向他,道長尚未做什麽,可他覺得脖子上已經放了把刀,透心涼。

“小的就候在樓下,兩位爺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逃命一樣倉皇離去,聽動靜,小二可不就是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在走廊裏跑嗎。

一頓飯吃了七七八八,酒也下了肚子,讓小二把桌子收拾了。永寂試了試浴桶裏的水溫,稍微有點燙,但也差不多了,叫佞修脫了進去泡。

佞修吃完飯整個人都清醒了,只是喝了酒,酒意上頭,面上醉熏桃花色。

他也不廢話,幹脆利落脫了衣服坐進浴桶,想著泡完一個時辰好睡覺,結果永寂也泡了進來。

“你敢讓小二準備兩個浴桶嗎?”佞修兩條胳膊始終維持著掛在桶上的舒適動作,紋絲不動不讓地盤。

永寂知道他廢話多,也不跟他啰嗦,如果他不執意離開惡人谷,還能遇到這事?惡人谷的溫泉小樓和溫泉池難道不夠舒適?

浴桶雖大,但兩個成年男人用,就顯得束手束腳的擁擠。再加上佞修大爺似的坐在那,伸著胳膊腿腳把空間全占了。永寂隔著浸透了藥包色澤呈現赭石色的水,準確地撈到了佞修一條腿,強硬地讓他騰出地方。而後盤膝靜氣,閉目養神。

佞大糙更不樂意了,泡個澡胳膊腿腳伸不開多憋屈。

“……”永寂幾分無奈地睜開眼,可不就見一條長腿擱在他肩頭,沿著這條長腿下去直到沒入赭色的水下,還有另一條長腿肉貼著肉擱在他大腿上。隔著水也知道對面缺心眼的家夥究竟是用多麽沒羞沒躁的姿態面對他。每一個自由奔放的糙貨對面,總是有一個倍受撥撩的對象。

兩個人一動不動過了半個時辰,水都冷了,永寂怕佞修受寒,叫他起來。佞修僵著一張臉,就是不動彈,“腿抽筋了。”

“……”永寂一手握著佞修作死的那條腿,朝著前面壓去,強行讓他梗直腿。

佞大糙覺得自己抽搐的筋連著大腿小腿上的肌肉要斷了似的,“臥槽槽槽!老子的腿腿腿腿!”

永寂沒管他叫疼,手掌貼著他大腿根開始揉捏著穴道,捏了幾下佞修閉嘴了,只覺得永寂的掌心溫度燙人,腿也不使勁地疼了。

“行了?”永寂垂著眼皮,從近處細細看佞修的臉。

容顏自是清俊,溪上玉,夜中月,霜後春,一樽陳釀帶來的醉。

腿不疼了,佞修示意永寂讓開。

冷面的道長似是沒聽見他說什麽,像一座雕像低著頭看著佞修,紋絲不動。

突兀之間,佞修覺得有只手順著大腿摸到會陰部位,會陰雖然是個穴道,但也是下半身不可描繪的馬賽克地帶,誰準他摸了。佞修剛剛在道長手下止住抽筋的那只腳,已經麻利地踩在道長的臉上。

永寂:“……”這過河拆橋的速度果然是分分鐘。

“可別,就算做了也生不出孩子。一點意義也沒有。”說完他自己爬出浴桶,用幹凈的帕子擦幹凈。只是那股厚重的藥香消隱不去,他也不在意,在床上翻滾兩圈就準備睡了。

隨後永寂捂著鼻子,自己收拾好,披了薄衫躺到佞修身旁。

佞修卷著被子趴在那,自認毫無氣質可言睡得像一塊煎餅。

自從他身體不好後,入睡只是顯得特別容易,不多時已經睡熟了。

待他睡熟後,永寂半側著身,支著臉頰,一手隔著素藍色的薄被,順著佞修曲線漂亮的脊背從上而下,一下又一下輕輕撫摸著,仿佛給貓順毛一樣。

據說這樣能讓人放松,提高睡眠質量。

佞修察覺到背上的異動,他從困頓的睡眠中掙紮醒來,“犯什麽毛病呢你?老子又不缺愛,你順什麽順?”

妄圖順毛的永寂:“……”

每一個長了張活色生香的皮囊的糙貨身邊,總是有一個神經倍受虐待的對象,再多的旖旎總是在突然之間灰飛煙滅。

佞修翻了身,面對著永寂睡。他決定永寂再敢把他弄醒,就一拳打碎他的腎,讓他知道他的拳頭犀利如故。

佞修閉著眼睛,等待睡神的再次召喚,卻聽到寂靜的夜裏,走廊裏有可以放輕的腳步聲,聽動靜是未習武的尋常人。

他們到了屋外,悄聲竊竊,卻不知屋裏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二哥,這樣做恐怕不妥。”說話的人極為膽怯,話裏盡是慌張。

“有什麽不妥的。姓金的老板說了,只要把這香吹進屋裏,就給咱們一人三兩銀子。你娘不是病了缺銀兩看大夫嗎,你家貧又沒能耐,今天哥帶你做這營生也是為你好。”

說罷悉悉索索,窗紙被戳了個窟窿,一縷青煙裊裊婷婷融在滿屋子藥香中。

“二哥錯了錯了,這是水雲間,金老板不是說的翰墨間嗎?”

“你聲音輕些,急什麽,錯了就錯了。白日裏我來看過,這水雲間是空屋沒人住。”

說罷,門外二人又移步到隔壁屋子去,不消多時便離去了。

半盞茶的功夫後,隔壁屋裏傳來床榻搖晃咯吱聲響,女子低低嬌喘,興致到了高處淫、聲、浪、語毫無節操。

翰墨間裏被翻紅浪,春意盎然,而水雲間中,沈默如止水,永寂和佞修互相瞪著眼。

始終堅信自己會成為大魔導師的佞大糙可不會敗在這裏,只要一直保持童子之身,勝利就在不遠的前方。

“你……”永寂張嘴剛吐出一個字,卻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說了。佞修就躺在那一動不動的,似乎沒有解決的意思,永寂擔心他把自己憋壞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外出開房有風險。之前柯西還跟我猜測你下半身功能有障礙,不過我現在知道你雄風仍在。”佞修淡定說話,氣息平穩,仿佛什麽事都沒有,卻拒絕永寂靠近,“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其實之前我在想,你要是敢再幹點什麽,我就打碎你的腎來著。你自己估量估量。”

“……”

又是半柱香的時間,佞修有些不忍心看永寂生生挨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用我教你吧。有問題找五指姑娘。”

此刻永寂滿腦子刷屏回放著柯西那一句脆生生的蘿莉音: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39

當你身體有需求,想要抱著心上人做些沒羞沒躁的事情時候,心上人就躺在身邊,他叫你自己擼擼。自瀆就自瀆了,卻還要隨時防備著心上人的斷子絕孫腳。

在永寂經歷了佞修嚴苛的“有問題找五指姑娘”的殘忍事件後,憋屈了一整晚的永寂在清晨時分發現佞修睡著睡著,把光裸的大腿擱他身上了。佞修的睡相向來是一個地方一個動作躺到天亮,今天居然不一樣了。不多時佞修的腦袋也擱到他肩窩上,用抱枕頭的嫻熟動作手腳並用纏了上來。以親昵的姿態依偎在他身旁,這一刻永寂在感到受寵若驚的同時感到不同尋常。

然而心中那份喜悅和怪異還沒來得及發酵完畢,讓他意識到事情的真相之前,他周身幾處大穴已經受制。佞修睜著一雙清明的眼睛爬起來,在微薄的晨曦中與永寂對視。永寂在那雙狹長的鳳眼裏看到涼薄的光。

佞修撥撩開散在臉頰旁的碎發說,“我用我的下半身思考過了,與其哪天菊花殘,不如今天下手為強。”他不是用下半身思考,而是用他野獸般簡單粗暴思維模式在思考。今天他不把永寂糟蹋了,以後他是菊花殘還是黃瓜爽,無論是哪一個都由不得他了。

這是一出意想不到的變故,讓永寂忘了說話,他楞楞地看著花哥無害清雅的面龐,不由地想起,他曾經也是看著佞修然後被哄騙著喝下一壺毒酒而受制於他。這是老毛病,得治。

佞修摸了摸永寂結實的胸肌,接著摸腹肌不撒手了。他對比了肌肉力量後,得出自己全盛時期也壯不過永寂的結論後,他尤其心酸地擠開永寂的兩條腿。

“咱們別矯情了,簡單粗暴的來吧。”這是要省略各種前戲準備提槍就上的佞大糙,抖S總攻地位光輝萬丈。

永寂額角泌出細密冷汗,漆黑的眼睛幾分緊張地註視著佞修,佞修註意到了他的目光,他俯下身更近地看他。那雙狹長的鳳眸裏卻毫無情欲,有的只是審視,有一縷不聽話的頭發從他肩頭滑落,它吸引了永寂的註意力,墨黑的頭發了參雜著些許銀白的發絲,就像在宣告“歲月”,永寂想起了更久遠的曾經,那時候他還是初入修真門派煉氣的少年,那個時候他不會直呼佞修的名諱,他恭敬又疏離地喊他,“先生。”

“喊我爸比也沒用了。”

在永寂被佞大糙糟蹋之前,隔壁的房間傳來吵鬧動靜,佞修停下手中動作側耳細聽,內容是佞大糙喜歡的熱鬧範圍,原來是丈夫上門來捉奸了。

“是誰!那個野男人是誰!你說啊!是不是那個姓金的奸商!他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不知禮儀廉恥!”暴怒的男人聲音響得半個客棧都聽到了。

接著隔壁的女人尖聲哭喊,“不是的,大郎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沒有!”

“沒有?!你身上是怎麽回事?是誰幹的你說啊!綠佩,你對得起我嗎!”

聽動靜可不止丈夫來捉奸,似乎帶了一大幫助威的,有另一個聲音說,“大郎,等捉到奸夫再把這女人浸豬籠不遲,我方才踹門進來的時候,似乎看到一個男人從窗戶爬到隔壁屋去了。現在去追,興許能得到什麽線索。”

那家夥話音落下,佞修心裏默數了三秒,一秒不差,水雲間的房門猛烈被人撞開,一條人影落在屋裏伴隨著那位戴綠帽的丈夫的怒吼,“奸夫!我讓你不得好死!!!”屠夫模樣的大漢手中的菜刀對準了臥榻,然而暴怒的叫罵戛然而止在他看到床榻間交疊的兩人身影時。

長發披散,赤裸胸膛的清瘦男人覆在面冷的男人身上,儼然一副準備做些什麽的模樣。

佞修覺得今天這出捉奸的戲碼很有意思,他問屠夫,“這屋裏有兩個奸夫,你是找我呢,還是找他?”

屠夫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看著佞修說不出話來:這這這這是兩個青年才俊模樣的爺們啊!

屠夫一腳跨進了新世界的大門,然後被抽身而起的永寂一劍鞘抽出門,房門隨機關上。

佞大糙震驚地看著若無其事開始穿衣服的永寂。

“什麽時候解開穴道的?”

“你聽隔壁動靜出神時分。”

“你知道我怕你用內力沖開穴道,留了一手往你身上紮了金針嗎?”為什麽有老子的金針刺穴你特麽還能行動自如?不止開掛還開金手指了對不對!是誰給你的權利開金手指和外掛的!

永寂相對無言地望著佞修。難怪覺得胸口悶疼,他以為是禁欲憋的。

二人洗漱穿戴整齊,用過早餐後繼續上路追趕惡人谷大部隊。

下午時分在路旁樹蔭下看到原地等候的愛徒們。

佞大糙馬上撲向柯西,“柯西!”

“師父父!!!”柯西邁著小短腿撲進佞修懷裏,她臉頰蹭著佞修的胸口,進行日常問候,“師父你的菊花還好嗎?”

“可棒了,我差點就成功糟蹋永寂了。”

柯西轉念一想,體弱攻隱忍受,不錯哦,師父太爭氣了!

“師父父你一定要給我們爭臉,我天天燉參湯給你補腎!”說完不忘關心她師父家的那口子,“師爹,你也要多吃點!”

永寂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柯西卻從永寂看過來的目光裏琢磨出了點什麽。

這一天柯西註意到,向來高冷身無外物的道長仿佛獲得了新技能一樣,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瞄向她師父的臀部,一副準備做點什麽的樣子。

到了晚上,佞大糙一家仍然沒有追上惡人谷的大部隊,在路過一個小農村時候果斷投宿農戶。

羅蘭帶著葉信去找村長溝通租個房子住一晚。

這邊佞修下了馬,柯西就圍著他轉悠,跟得寸步不離,佞修問,“幹嗎呢你?”

“沒幹嗎。”柯西說著伸手摸了摸佞修的屁股,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抱著佞修的腰瞎嚎嚎,“師父你的屁股真性感!”

“……”佞修差點給她跪了,在霸道總裁女秘書附體之後,這次是鄰家逗比小青梅上身嗎?柯西你快清醒一點,逗比青梅的角色沒有前途啊!

她的幾個師兄弟像是防備著什麽一樣,齊齊退開了幾步。

“柯西,今天藥吃多了嗎。”

“報告師父,今天我沒吃藥。”

“還不快去吃。”

“師父,我跟你一樣放棄治療了。”

“柯西你是逗比嗎?”

“對啊,我就是逗比啊。”柯西歡快地把臉埋在佞修懷裏,兩條小胳膊死死箍住佞修的腰。佞大糙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柯西,師父沒有胸給你埋,你快松手。”

“沒關系的師父,我就喜歡埋你的胸。對了師父,你的胸肌能借我舔舔嗎?”

“……”

“師兄他們怎麽都跑了?”

“你見人就舔,他們能不跑嗎。”

柯西高高興興地黏糊在佞修身邊,發現永寂站在一旁看月亮,晚風送涼,他道骨仙風,衣袂當風,似要羽化登仙。柯西不由想起她師父給她講的嫦娥登月的故事,這一登月可不就是天人永隔了嗎。她轉念一想,永寂走了不正好嗎,沒人跟她搶師父父了。她心裏打著小九九,跟著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說來也奇怪,今晚沒有雲,漆黑的天幕上掛著一輪月亮,橙紅色的月亮又圓又大,跟平日裏的有些不一樣。

“師父,今天月亮真圓。”在柯西纏著佞修說月亮的時候,去跟村長交涉的羅蘭和葉信回來了。

小地方的人總是特別迷信,村長一開始死活不同意佞大糙一家留宿,趕著他們走,直到葉信壕氣的打出金錢牌,村長才屈服在金元寶閃亮耀眼的魅力下。

村長讓出了他家供佞大糙一家落腳,老村長佝僂著背,攜帶著他七歲的孫子往鄰居家去。走之前囑咐羅蘭晚上不要出門,神神秘秘地說最近村子裏鬧鬼。

一聽鬧鬼,柯西黏著佞修更不放手了,“師父父,人家怕,人家今晚要跟你一起睡!”她那副模樣哪裏是怕,臉色紅潤,中氣十足,分明是高興的。

“跟你個小色鬼睡,老子明早起來說不定就懷孕了。去去去去。”

“師父~~~”柯西開始使用讀條能讀一個小時的撒嬌技能。

她撒嬌技能讀條到一半,就被永寂無情地打斷。藏劍山莊的葉土豪扛著裝滿熱水的浴桶到佞修這屋,水裏的藥包已經在熱水中浸透,不多時厚重的藥味彌散在空氣中。

柯西不太樂意地在永寂的目光中離開,跟在葉信身後想著等會溜回來。葉信沖柯西眨了眨,像個大男孩一樣活潑,“今天是中元節,早點睡,晚上不要亂跑。”

“有湯圓吃嗎?”

“元宵節才吃湯圓。”葉信回答。

“那中元節吃什麽?”柯西還沒弄清楚中原這一帶的節日。

“中元節是俗話中的鬼節。吃元寶吧。”葉信說著把一錠赤橙的金元寶放在柯西手裏。

捧著金元寶,柯西心滿意足地決定等會不去騷擾師父了,等半夜裝神弄鬼地去,這樣比較有趣。她也不想想永寂本職業道士,會不會分分鐘把她打成屍體。

泡過藥浴後,佞修躺在床上,他算了算日子,“今天中元節?”

永寂給了肯定的答覆,他打開窗戶透氣,老舊的土房子總是有股揮之不散的黴味土腥。看佞修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環境好壞,罩著件輕薄素白襲衣,曲著腿躺在床上,手裏搖著不知道從哪撿來的破蒲扇。破敗的農家土舍,他也住得悠哉。

時間尚早,永寂拽著一本書靠在床頭,佞修暗自估摸了一下位置,覺得永寂太有心機了,不動聲色地蹭著他的扇子。

佞修拍了拍永寂的後腰,永寂回頭,一把破蒲扇差點遞到他臉上去。

等羅蘭來送驅蚊蟲的藥粉時候,永寂正面無表情給佞大爺扇著風,順道還要念書給他聽,以消磨時間。按佞修的話說,不要歧視他是個瞎子,瞎子也有學習的權利。

不給瞎子念《牡丹仙和放牛郎》的話本,瞎子分分鐘不是人給你看。

羅蘭推門而入,看了看那邊兩位大爺,打了聲招呼後自己動手在門窗處撒了驅蟲粉,又挑亮了桌上的油燈。

走出去關上門,他對著頭頂的月亮刷了滿腦子屏,來來回回就這麽幾個短句:妻管嚴,沒救了,快給師父生孩子。

永寂耐著抽搐的神經,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主題的話本的酸句艷詞被他念得幹巴巴的,又念了一頁書,佞修已經安安靜靜睡著了。永寂不由松了口氣,把民間話本扔出窗外,他再也不想看到這些低俗文學了。

他吹熄了油燈,躺倒佞修身旁。獲得了新技能的永寂當即伸出手去摟佞修,然而佞修下意識的一個背後肘擊撞向他,永寂反應極快,伸出去的那只手回防以掌擋住了佞修的肘擊。佞修翻了個身繼續睡,而永寂註意到佞修剛才那一擊要是得手了,他的腎的確要碎一碎。

從佞修那裏獲得了經驗,學到了新技能的永寂卻是在思考。

早上佞修說:哪天菊花殘,不如先下手為強。

那麽他是不是應該在被佞修打碎腎之前,至少得手一次?

40

是夜,紅月不詳,中元當照。

柯西和西索住一個屋,她懷裏揣著葉信那兒得來的金元寶躺了半宿,子夜時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從床上爬起來,下床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西索的肚子。

西索瞇著一雙本來就生的細長的眼睛看了柯西一眼,仿佛他根本沒有睜開眼睛似的。柯西對踩到西索肚子的事情一點歉意也沒有,她挺驚奇腳下的觸感忍不住多踩了一腳,發現西索一點反應都沒有。柯西一邊套鞋一邊小聲嘟噥西索睡的跟死豬一樣,她偷偷摸摸從包袱裏取了一包牛肉幹,開了門向佞修那間屋子摸去。

她手裏抱著牛肉幹,彎著腰從窗戶底下小碎步移動,今晚的月亮雖然大,但光線卻不怎麽明亮。柯西的家鄉是沒有太陽只有長夜的黑星,她的家鄉有兩個月亮,一個粉色一個紫紅色,見慣了紅色的月亮,她對今晚橙紅的月亮並沒有感到奇怪。

她溜過西門吹雪和葉信住的屋子時候特別小心,葉信的武功或許算不上一流高手行列,但西門吹雪就不一樣了,要不是他一直隱居在純陽,肯定早在江湖上闖出“白衣冷面修羅”“一劍捅腎不失手”“無情修羅兒啼哭”“劍下屍體繞大唐一周”等響亮名聲了。想想西索,這麽多年闖蕩江湖下來,別人說他都是“那個神形癲狂的五毒男子”,說出來都丟臉。

柯西屏著氣從西門吹雪的墻角溜過去,她卻不知道屋裏的西門吹雪和葉信各自抱著他們的劍,整裝待發。

再經過一口井就是佞修住的屋子了。柯西抱著牛肉幹謹慎地打量過地勢後,彎著腰朝屋後的陰影中藏,她低著頭走路,在躲入屋後陰影的瞬間腦袋磕上了什麽。她以為撞到墻了,捂著額頭擡頭,發現表面糊著幹泥巴的土墻離她還有兩步遠。

柯西不明所以,又是四處看,沒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簡直是神秘事件。

她心道難道是撞鬼了?傳說中來無影去無蹤精通各個專業技能,不僅能從下水道裏爬出來,還能把一個大活人拖進下水道、馬桶、鏡子、碗裏等等古怪地方的鬼!

柯西抱著牛肉幹一頭闖進屋子,“師父父父父父!我來送宵夜了!!!”她像一頭小獅子一樣闖進屋子,跳上床,猛地一頭紮進佞修懷裏。

永寂:“……”

佞修被她撞得胸口悶疼,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大半夜的給鬼送宵夜啊。”他閉著眼睛找準姿勢準備繼續睡。

“師父我真的撞鬼了就在門外水井邊上!”柯西急切地說道。

“讓你大半夜的在水井邊溜達。撞鬼了怪誰。”

柯西像個堅強的小樁頭一樣努力往佞修的被窩裏鉆,“師父你別說風涼話了,這是個大問題!我不管,反正我今晚要跟你睡!”

被她鬧得腦門疼,佞修踢了踢一旁的永寂,“你幫柯西換尿布,我去捉鬼。”

“換哪門子的尿布!!!”柯西拔尖了嗓子說話,“師父你相信我!我真的在水井邊撞鬼了!”

“男鬼啊女鬼?”佞修根本沒當回事,懶洋洋地發問。

“我也不知道。我沒看到。”

“沒看到,你又是怎麽撞鬼的?”

“我就是撞到了,但是沒看到有人!”

“那麽你撞到的肯定是個唐門或者明教了。”

“為什麽是唐門明教不是鬼?”

“因為唐門和明教專註暗殺三十年,會玩隱身啊。”

師徒兩說話的時候,永寂已經披上衣服,撈起佩劍出門執行他純陽道士的職責“斬妖除魔”去了。

柯西的到來,在他和佞修之間橫插一腳的做法,讓他對外面游蕩了一夜的小賊再也不能視而不見。

這些小賊夜游一次,他和佞修平靜和諧的夫夫之夜就被柯西打擾一次,作為一個男人是不能忍的。

哪怕以後他們有了小孩,也決不能把半夜啼哭的小孩放在他們兩的屋子裏。天知道光明正大又理所當然摸佞修的腰一把是多麽艱難。

永寂非常滿意目前平靜和諧的相處模式,就是佞修的幾個徒弟長得像燈泡,一個比一個亮,尤其是柯西。永寂面上維持著他高冷寡言無情的模樣,三兩下從屋頂上揪出來一個偷玉米棒子在啃的小賊。

小賊嘴裏叼著玉米棒,揉著被劍鞘抽中的小臂,他蹲在三角形的屋頂上,姿態靈巧地仿佛一只大型貓科動物。他謹慎地望著對面僅僅批了一件外衣的道長,圓月當空,對面的道長神情肅穆冷峻如索命的殺手。

小賊飛快啃完一根玉米棒子,“你就是純陽沖虛子?”

永寂冷冷地看著明教男青年,對方的明教身形高大,體態結實,身後背了兩把彎刀,一張臉藏在黑色兜帽陰影下,窺視不出真實模樣,只在兜帽下脖頸處露出幾縷發尾自然卷的金色發絲。昭示他外邦人的身份。

永寂並不答話,只是他手中烏木而制的劍鞘微微擡高了些,下一招蓄勢待發。

那無名的明教並不著急,他從屋頂上踩著半個腳掌寬的屋脊站了起來,他一身異域服飾掛滿了純金衣飾,金光絢爛之中不乏紅寶石點綴。最奇特的是,他明明帶了那麽多飾物,可在他行動時卻悄然無聲。

明教站了起來,對永寂說,“我是佞修的徒弟,排行第七,叫伯尼。漢克。”

永寂手中的劍仍然沒有放下來,他面無表情看著明教,似乎在考慮從哪裏下手砍死他。他的反應讓明教跟著沈默了。

明教是一個聰明的明教,他很肯定地說,“你不希望我見我師父。”

“沒錯。”永寂冷聲回答。

“為什麽?”明教追問。

這還用問嗎,永寂把佞修的徒弟們看成燈泡,這麽多燈泡都打發不完了,轉頭又有一個尋上門,換誰都開心不起來。

永寂答非所問,另有所指,“他睡下了。”

他話音落下,屋裏傳來柯西的大呼小叫,“師父你敢給我留點牛肉幹嗎!不要獨吞!”

“說好的給我送宵夜呢!你送來了還不準我吃完?柯西你這麽無理取鬧師父真的很痛心!”

屋裏那兩個為了幾塊牛肉幹準備大打出手時候,房頂上的明教順溜地滑下屋頂,跳進屋子裏,大喊著SURPRISE!

他跳進屋子裏,撥下兜帽,露出一頭金閃閃的金發,像一頭金毛獅子一樣撲了過去,“師父!”

佞修根本看不到對方長什麽模樣,就看到一個影子撲了過來,他下意識一大耳光過去。

“噗——”老七尼尼撲街。

“師父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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